【獨家】閣揆不副署！中研院長人事 馬打假球杯葛特定人

作者記者唐詩、朱蒲青／台北報導 | 民報 – 2016年5月14日 下午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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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閣揆不副署！中研院長人事 馬打假球杯葛特定人

總統馬英九剩下不到6天即卸任，內閣前天也已提出總辭，但他仍積極插手中研院人事案，法界人士直言，中研院長人事必須行政院長副署，現任閣揆張善政已總辭，意味包括中研院長等重大人事案不會進行副署，因此馬英九針對中研院長人事案放話只是「打假球」，別有所圖，「很可能是要杯葛特定人」。

法界人士說，馬英九就算「圈選」中研院長，也是無效命令，而被約談候選人若答應與馬見面，也無濟於事，「重點是馬英九不可能發佈有行政院長副署的有效人事命令，而張善政雖請辭但仍有權拒絕副署」，此外，馬卻仍有職權將中研院長遴選人選「退回」中研院，在去職前再度打臉、羞辱中研院。

依據民國86年7月21日公佈之新修正和增訂「中華民國憲法增修條文」（第二條第二款，明白確定「總統發佈行政院院長與依憲法經國民大會或立法院同意任命人員之任免命令及解散立法院之命令，毋須行政院院長副署，不適用憲法第卅七條之規定」，總統不受副署制度限制的人事任免權與法令公佈權，大抵有了清楚的界限，但一般的法令公佈、包含一般文武官員的任免，仍然是需要經過行政院院長或者院長及各相關部會首長副署。

根據《總統府公報》記載，過去的中研院長人事任命案，記載或有不同，但皆有行政院長副署，法律程序完備。

「91年1月18日，特任李遠哲為中央研究院院長。右令自中華民國九十年十月十九日起生效。總統陳水扁、行政院院長張俊雄」，「95年9月22日，特任翁啟惠為中央研究院第九任院長。總統陳水扁、行政院院長蘇貞昌」，馬英九任內「100年7月13日，特任翁啟惠為中央研究院第十任院長。任期自中華民國 100 年 10 月 19 日至 105 年 10 月 18 日止。總統馬英九、行政院院長 吳敦義」。

總統府公報記載，100年7月13日總統令，馬英九任命翁啟惠為中研院長，行政院長吳敦義副署。（翻攝總統府公報６８９４號，100年7月20日）

「即使馬英九硬要圈選並發佈人事命令，沒有行政院長副署也是無效，因為法律程序不完備」，法界人士指出，除非閣揆張善政願意和馬英九一起扛下憲政爭議的責任，但張揆在12日提出總辭當天，已宣佈停止任何重大決策，等候總統批准總辭，任期至五月十九日止。「張只差沒公開表態拒絕副署，給自己和馬英九留點面子」。

「理論上可行，但實際上無效」，法界人士說，馬英九硬幹的結果就是如此。

法界人士分析，雖然只剩6天任期，但馬在職權上仍可依法任免中研院長，但就算任命案提出，行政院長若同意副署，此案勢將引爆憲政爭議，而大法官會議對此有權解釋，但此違反民主憲政原則，此一人事案的解釋被認定有效的機率微乎其微。

法界人士指出，馬總統日前表達希望與3名中研院長候選人見面，包括呼聲較高的廖俊智，以及已聲明退出的郭位院士也在約訪之列，馬昨天並稱，在同意翁啟惠辭職後，中研院長人選要趕快進行，時間上不宜久擔，「不在未與3位候選人談過前，不會貿然決定，至於是由他或蔡英文圈選，他都不排除」。

「但事實上，馬英九的圈選根本無效，蔡英文何必跟他商量」？法界人士表示。

即使馬英九約談、圈選，最後可能都因適法性的問題，使得中研院長人事在他任內最後幾天「虛晃一招」，但為何馬仍執意而行，甚至指派中研院副院長暫代業務？難道是總統府不知行政院長副署權的要件？法界人士不認為，馬英九不知道這些法律要件，更可能是「另有所圖」：杯葛新總統屬意的中研院長人選。

法界人士分析，馬英九直到昨天還在說，與中研院遴選院長候選人見面一事，目前還在進行當中，「總統府已催中研院議事處儘快安排」，3位侯選人都會邀約，不會只邀部份，稱會如此急迫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在同意翁啟惠辭職後，要趕快進行這個工作，時間也不宜久擔」。

至於任內會不會決定人選？馬回應說，他在給翁啟惠的信中已說過，「沒有在與三人談過之前，不會貿然做決定」。然而，如果馬英九在這幾天約到三位候選人，而三位候選人若未出席，馬可能將人事案退回中研院，而造成新政府的困擾。但馬在下台之前，依總統的行政職權仍可這樣做。

「而就算馬英九約見三位候選人廖俊智、周美吟、郭位都出席，或部分出席，馬英九也可把它退回，不管用什麼理由」，法界人士說，「如果馬在約見之後，退回的是據傳得票數最高的廖俊智，而廖又恰好是新政府屬意的人選，那麼接下來新政府勢必一切重來，而中研院的學術威信又要被馬羞辱一次」。

「如果你是廖俊智，被中華民國的總統如此羞辱，你還會不顧一切地接受中研院長的職務嗎？接受之後，就算蔡英文仍三顧茅蘆，不會被人家貼標籤說是新政府的人馬嗎？學術公信力還剩下多少呢」？

「要求中研院退回重議，這就達到杯葛特定人選的目的了」，法界人士說，「順便在中研院立威，確保他下台後的影響力」，而新總統若被框限，更可能只能挑到次佳（SECOND BEST）的人選，也就是並非她所屬意的人。

「廖俊智前天（編按，美西時間11日）才發表公開信，質疑中研院長遴選的適法性和有效性，並希望在有效的前提下才任命，但總統府昨天卻仍回應適法性沒有問題，當著全國人民的面說謊，違背憲政和民主的原則，還在繼續放話」！法界人士痛批，這根本已經是民主國家的世界奇觀！

法界人士舉例，在美國如此極端總統制的國家，國會通過法案後，總統有權拒絕簽署，這是總統的覆議權，但他就必須掌握參眾二院2/3多數才能通過，翻案成功；而重大人事任免，總統若硬幹，美國一樣有聯邦最高法院解釋，照樣行不通。

法界人士再舉例，當年「水門案」發生時，總統尼克森以國家機密為由，拒絕透露監聽，但聯邦最高法院仍有權要求總統舉證「為何是機密」，這是民主憲政的制衡原則。而尼克森最後的結果是在國會彈劾之前請辭下台。